朴中佶具恋产粮活动组

【朴中佶具恋】合写《危险的执着》二十六

  

  

  第二十六章


千里快哉风


可是有人拉住了他的缰绳。


纤细的手,死死地拉住了他的缰绳。美丽的脸,惊惶得失却了血色,面上尽是焦灼。他的名字被那个天籁般的声音反复呼唤着:“中佶!朴中佶!!!”就好像,就好像他对她,有多么,重要?


她,在做什么?


为什么喊他?


他马上就要下令逮捕她了呢!


“你怎么了?”


她那是什么表情? 


“你没事吧?”


她那是什么声音?还带着哭腔?


他还没有下令呢。


“你别吓我,你没事吧?”


她那是在,担心?她的担心得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,担心得看着他的样子就好像他要死了一样。


她是,在后悔?


他还没下令呢,她却已经后悔了。


心思深沉、足智多谋的少年帝王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:


精心准备的妙计,疯狂毒辣的报复,居然统统还没有开始用,敌人就已经缴械投降、一败涂地了?


真是,没用的女人。


不过,就是一个没用的,女人而已……


他沉下了脸,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来:“到后面去。”


她居然还拉着他的缰绳不放手,没看见对面的人已经冲上来了,这里有多危险吗?


他黑着脸扳开她的手指,不耐烦地将她向后拨:“我没事,到我后面去。”顺手抽出长剑,挡在了她的前面。


******


具恋害怕了。


侍卫训练有素地围成圆阵,护着她和朴中佶边战边退。


可朴中佶的状况很不好,脸色苍白得厉害,眼睛也没了神采,虽然唇角噙着一抹笑,但整个人就像是突然失去了生气,在马上摇摇欲坠。


是头痛又发作了?还是有什么隐患被激发了出来?


她早该想到,宫廷之争有多么残酷,他看似完美的外表下,不知道有多少暗伤旧患。她,她此刻才发现,自己对他了解得太少,太少。她不该,她真地不应该啊!


此刻她暂时忘记了什么大局,什么性别平权,满心满眼,只有眼前的这一个人。上天啊,求求你,救救他吧!


她不顾危险,拉住他的缰绳,焦灼地呼唤着他,一声接着一声:“中佶!朴中佶!!!”


他望向她。


“你怎么了?”


他碧蓝的眼睛变成了灰蓝,死气沉沉,如同用大理石雕塑出来的一样。 


“你没事吧?”


她见过他种种神情:疯狂的、阴郁的,但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,像是被什么活活抽掉了生气。


她吓坏了,话音不禁带上了哭腔:


“你别吓我,你没事吧?”


具恋无法形容他此刻望向自己的眼睛:


用大理石雕塑出的眼睛像是忽然注入了生气,活了起来。纤长的睫毛缓缓眨动,像是掠过天空的飞鸟。灰蓝变成了碧蓝,如同天空的眸子望向她,这眸中的神情,这眸中的神情……


她听见他说:“到后面去。”却一时反应不过来,还是紧握住他的缰绳不放。


他黑着脸扳开她的手指,不耐烦地将她向后拨:“我没事,到我后面去。”顺手抽出长剑,挡在了她的前面。


她的心如同被箭射中的小兔,突然惊跳起来,撞得她胸腔发疼,通通、通通……


******


这场伏击最终以皇帝有惊无险地退走,伏击者也及时撤退告终。


只是当具恋看到从南面陆续撤回的大批士兵回报,才明白:原来,这场埋伏早已经被朴中佶将计就计,设下了更大的圈套。但不知道为何,因为皇帝始终没有下令,才让伏击者阴差阳错地全身而退。


但朴中佶始终没有问她一字,有关这场伏击。


在夜晚的寝宫,朴中佶沉默着从背后抱住她时,具恋终究忍不住发问:“为什么?”


为什么不问我?


为什么不追击?


而朴中佶的回应,则是用唇堵住了她的嘴。


不重要,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罢了。


我就只是留下个女人而已,就像留下一朵漂亮的花。


难道,不行吗?


千里快哉风

 

自从那次伏击之后,有什么,在悄然改变。

 

朴中佶越来越不能容忍具恋离开他的视线,一旦长时间看不到她,就会开始烦躁不安。然而与她一起的时候,又总是沉默。他握着她的手,手指总是握得紧紧地,仿佛一松开,她就会消失不见。

 

你到底,想要什么呢?


为什么要背叛我?


又为什么要回到我身边?


你,还会离开吗?

 

朴中佶不敢问,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没有把握,患得患失。甚至到了,连问都不敢问出口的地步。他害怕,怕那个不想要的答案。更怕一旦问出了口,就会打破暂时的平静,惊飞这只偶然停憩在他掌心的飞鸟。

 

具恋也同样寝食难安。她再也无法否认,自己的心时常为朴中佶而悸动。然而这感情是真的爱情吗?还是出自斯特哥尔摩综合症?爱上这样一个冷酷无情、喜怒无常、甚至草菅人命的皇帝,真是对的吗?即使爱上这样的人,我能为了他,放弃原则,放弃自由吗?朴中佶在伏击的当时放弃了将计就计,之后也不见追查,是因为什么呢?他是不是在麻痹对方,以布下更大的局?那我,又该怎么做呢?

 

******

 

具恋穿着宫女衣装隐在破败的屋角。如果不是她为了逃出去,一直在寻找机会探查皇宫的各个角落,很难相信在富丽堂皇的皇宫内居然还有如此简陋破落的地方。

 

这里是冷宫,所有不宜出现在皇室光鲜场合的人都被扔进这里。而具恋之所以今晚在这里,是在等一个人。

 

不远处的暗影里走出一个身影,高挑细瘦的个子,八成新的麻布衣服,扛着一个大麻袋。肥大的麻布衣服挂在他肩上空空荡荡,露出细长的脖颈和伶仃的脚踝。如果不是具恋太过熟悉他的步态的话,乍一看过去,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杂役少年。

 

朴中佶低着头,似乎有点心不在焉。

 

但具恋不敢大意,她上次在这里看见朴中佶,想要跟踪,却险些被他发现。所以她只是远远地跟着,看他进了一栋简陋的小屋,没过多久便出来,肩上的麻袋不见了。

 

具恋没有再跟上去。按她之前观察的规律,朴中佶从这里回去后,会独自呆到很晚。她晚点回去也来得及。

 

待朴中佶走远了,具恋才悄悄地接近小屋。她实在好奇得很,能让帝国的皇帝一再易服探访的,会是何方神圣?

 

她走到小屋外,从窗缝里向内望去:小屋内有明亮的烛光,映出简单但拾掇得很有条理的家什,朴中佶扛来的麻袋正放在门边,打开的袋口露出满满的食物。一位老妇人坐在屋内,耳朵动了动,向她所在的那扇小窗转过脸来,笑着邀请窗外的来客:“是哪位贵客光临?请进来坐坐吧。”

 

具恋进了门,眼睛不由得被老妇人吸引,她从未在皇宫里见过这样的妇人:脸蛋红润,细密的笑纹如同菊花一样舒展,宫女的衣服已经半旧了,然而很干净。她就像是童话中亲切的姑妈,笑眯眯地看着你。可惜,具恋注意到她瞳孔上一层明显的白膜——这是一位失去视力的老人。

 

“抱歉,冒昧打扰您。”具恋有些局促,要怎么介绍自己的来意呢?

 

老妇人先笑了,细密的皱纹里,有着智慧的闪光:“啊,你是朱莉吧?”

 

“朱莉?”

 

“跟着小吉米来的姑娘,对吗?”

 

“吉米?”

 

“对,他刚刚来过。”具恋几乎要惊跳起来,她怎么知道自己跟着朴中佶?

 

却见老妇人轻笑着伸出手安抚她,仿佛知道她的惊诧:“眼睛看不见,耳朵就能听得更远。何况,这条小道会把外面的声音传进这个小屋。”

 

“让我这个瞎子老太婆摸摸你的脸和手,看看你的样子吧,姑娘。”

 

老妇人有一双劳作人的手,满是工作留下的茧子,却很温暖。具恋坐在她膝前,心情奇异地平静下来。

 

“真美,这样的容颜,是内心善良才会保有的美貌啊,难怪小吉米会喜欢上。”

 

“不,不是的……”具恋忽然觉得手足无措。

 

“哈哈,都是容易害羞的孩子啊。”

 

害羞,朴中佶吗?

 

“他,他说了什么?”具恋有点慌乱。

 

“小吉米啊,他嘴笨得很,只会问我好不好,缺不缺什么。”老妇人笑了:“不过,今天他却问了我一个问题。”

 ******

 

“玛丽阿姨,喜欢一个人,是什么样的?”

 

朴中佶坐在老妇人脚边,仰起头来,方便老人抚摸他的头。

 

“我的小吉米长大了,有喜欢的女孩子了?”

 

朴中佶转开脸:“我,我不知道。”

 

“喜欢一个人啊,是很美好的事。想起他就会开心,看到他就想笑,总想和他在一起,看不到他,就会一直一直地思念。”

 

“可,可要是她不喜欢我呢?”朴中佶对照了一番,懊恼地垂下了头。月光勾勒出他纤细修长的影子,脱下了威严的帝服后,他,其实不过是个才满二十岁的少年。

 

“我的小吉米这么可爱,怎么会有女孩子不喜欢呢?”

 

“可吉……”朴中佶赶紧改口:“嗯,朱莉她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样。我,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,喜欢什么。怎么做,她好像都不开心……”

 

“那你就多了解她啊,也要让她了解你。”老妇人摸着他的头,“再耐心一点,更温柔一点。”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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